睛,是清透的琥珀色。
左侧眼眶之中,则并列着三个细小瞳孔,映出无机质的红光,为这张英俊的脸平添几分非人感。
原鬣浑关节都已经在刚才报废,连一手指也抬不起,还能动的几乎只剩下眼。
“咻!”
女人一偏,躲开三枚从瞳孔里出的毒气弹,也不生气,反而笑得更加兴致盎然:“这里的雇佣兵,都和你一样有意思吗?”
剧痛之中,原鬣仍留意到她奇怪的措辞。
――这里?她不是已经知,自己不是绿区的人了吗?
女人似乎也没期待他回答,边喃喃自语着,边好奇般抚向原鬣左眼。
这么近的距离,原鬣能看清她掌心每一条纹路,光洁细致,和真正的肤没有任何差别。
然而,就是这样一只自然而脆弱的手,正沿着眼与眼球间的隙,慢慢伸进一截指尖。
被挤出,黏连的肉被剥离。
仿佛有尖锥慢慢钻进颅深,原鬣痛得连惨叫都被扼进咙里,却没有任何挣扎余地。
只听“咕叽”一声,女人屈起手指,将他的左眼生生掏了出来。
连接深的肌肉与仿生神经都一并被扯断,悬在下眼睑上摇晃。
粘、鲜血、冷却混在一起,乱七八糟地从眼眶往外淌,几乎瞬间就染到衣领。
明明是她自己出这种残忍的举动,女人却吓得惊叫一声,慌忙把手里黏答答的眼珠扔开,又嫌又怕:“诶,怎么你还会血啊!”
仍冒着热气的眼球顿时沾满灰尘,咕噜噜地进角落。
――那是加入荆棘鸟那天,当时的老大给自己的见面礼。
――“小子,男人的尊严,就是哪怕死,都得反咬一口肉。”
原鬣眼前掠过恍惚的画面,又被女人扯起风衣。
他依然动弹不得,却不再徒劳地惨叫。
自打爬下第一次义改造的手术台,原鬣已经很久没让自己再陷入这么无力的局面,剧痛反而生出他更原始的狠劲儿。
一定有机会……一定会有反击的机会……!
中枢系统还在运转,自修复正在进行。
只需要再忍一忍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