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待此间事了，想吃多少，给你买便是。”商卿夜顺了顺她的发，不在意地应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唔唔……好好吃。”

紧抬起的腰骤然回落，溅起一片水，他的眼角落下一点清泪，哆嗦着蜷起。有人拭去他的泪水，落下轻吻，唤他安归。那冷得他牙齿打战的，对淫骨、对丧失自我的怖畏忽然被温所替代，那是俞霜把他抱在怀中了。那从上天落下、要将他敲骨髓吞吃干净的寒气被她的后背遮住。商卿夜动了动，手臂环住她的腰，闭着眼，与她的挨在一起。

        商卿夜直了直，觉得自己发现了她要他洗手作羹汤的小心思，微微一哂：“……我未下过厨，倒可以学，只是这荒郊野岭，又无，也无食材，如何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俞霜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了一下剑尊的肉：“……有的，好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剑尊上真的好好。俞霜贴着他赤的膛，舒服地伸开四肢。虽然席地天欢好颇有一番趣味，可离开烟月泉回到金屋，远离御龙峰的妖石荒野，坐在铺得的美人榻、窝在剑尊怀里，真是舒服得连眼睛都不愿睁开。

        商卿夜呆住了，嘴微微张开，平生第一次坐在那发傻，姑娘还恬不知耻地凑过来，拨开衣襟，拿鼻尖蹭了蹭青不堪的首：“喝腻了，想吃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寂灭剑并无固定剑招，商卿夜也早已过了拘泥剑式的阶段，又习惯与天挣命，剑剑杀机毕、疏狂悍勇，撑着那削瘦实的腰背的，是一宁死不屈的风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当涂产一种佳酿，见风即消，既不久醉，又无腹滞之患，号曰‘快活汤’。酒曲入白面，滤入婆娑红芽，三净三蒸，便成这‘快活糕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商卿夜披着一件血红袍，眼睛半阖着，有一搭没一搭应她时不时黏上来的啄吻，掰开一块糕点，填进她微张着的嘴里，堵住没来由就要往他颈子上啃一口的小尖牙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是从三天前开始练剑的。除非伤得动不了，剑尊几乎从没有一天掇过修炼，被连着弄半月已是他能忍耐的极限。自那日之后，白日照旧炼化媚骨，夜晚俞霜休息，他就抓着度厄习练。

        俞霜想。

        商卿夜简直要被她气个倒仰，心知是说不通又拿她无可奈何，大袖一摆把她拂到榻尾，里地着一口气：“我去练剑，莫要跟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……自然是抢不过的，气哼哼到他口，姑娘眼珠一转，想出个妙主意：“快活糕好吃，可我还是更想吃加了玫瑰酱的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绝不能让他使不了剑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眼睛瞪大了，玫红的糕一嚼就在嘴里爆出馥郁的香气，似是玫瑰又非花香，弹不腻，绵绵丝丝，吃了一口，就迫不及待地想吃下一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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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无需沐浴焚香更衣拜，剑尊上还染着深深浅浅的淫靡印记，披发跣足，手握度厄剑剑柄，寻一空地，抬臂起势，竟就那么松松落落地练了开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蓦地拢了衣襟，脸色彩得像打翻了调色盘，时而血红时而涨紫，伸手指着她的鼻子，指尖都在颤抖：“俞霜你……你，真真是无耻之尤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负寂灭与合欢双重基，若一方弱了，另一方便会抓住一切机会打压另一方。商卿夜宁可死，也绝不肯让寂灭落于下风。

        商卿夜持着另外半块，手一动，姑娘的眼睛就跟着动，左右左右，颇为稽，瞧得剑尊展颜一笑，尖一卷，半块糕便入齿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剑尊不会吗？我想要剑尊给我。”她蹭了蹭他的手，表情透着乖呼呼的稚拙。

        俞霜面颊一鼓，手大不敬地按上剑尊的脸，进他嘴里，竟是想抢出些糕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无耻之尤是什么意思？”俞霜文化程度很低，听不懂更不在意，歪无辜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俞霜屏息静气，不错眼地看着剑尊。对于只活了二十个年的她，剑招剑意剑一概不懂，只是剑尊那清洒的姿态、不为外意倾压的舒展，以及一意孤拓、无往不前的耀灿，蕴在一套复又一套的剑式里，连她也能够理解，能够从浅薄认知的夹中窥见一片过于宽广的世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食材有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就跟就跟，气死你。她吐了吐，到底没敢迎难直上，等了一炷香的时间，才推开门跟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