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圆佑挂了电话，留下一句没有时间的承诺，转着方向盘离开了路口。

        金珉奎犹犹豫豫的样子像是还有话要说，全圆佑记起那张被自己丢进酒杯里的纸条，想了想还是摊平了手。

        其中一位交警无奈的耸耸肩，另一位也顺势搭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胡搅蛮缠，不讲理。我们也不能过火的事，执法记录仪都拍着呢，有些人还会拿手机录像，如果了什么，被剪辑了发上网，就很难说清楚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金珉奎的两位同事检查完后，便叫全圆佑快点把车开走，他看着正在被前车司机胡搅蛮缠的金珉奎，脱口而出：“这样的事很常发生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你的号码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想要在首尔消磨时间，熬到凌晨两三点，并不是什么难事。全圆佑本想去朋友的酒吧，又觉得自己肯定会受不住诱惑喝上几杯，到时候别说开车了，连酒吧的门都走不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全圆佑觉得自己肯定是受到诅咒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全圆佑重复，金珉奎不清楚缘由，但还是乖乖照。

        全圆佑指了指手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谁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辛苦了，祝你们早点下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抱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全圆佑被他的笨拙逗笑了，悬在挂断键上的手指移向了另一侧，金珉奎一脸歉意地朝自己笑笑，然后扭过去继续重复着：“喂，你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又是珉奎遇到这事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全圆佑对着金珉奎的通讯录界面发呆，明明只要点一下那串数字，就可以拨通电话，但他纠结了很久，最后还是把手机丢到了副驾驶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给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噢……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有空一起吃饭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－

        “哎，酒喝多的人不都这样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全圆佑借着重新发动的时间，追问。

        自存电话那天起，两人之间便再也没有通过电话，金珉奎有打过来一通，但自己没有接到，也就不了了之了。

一握，下一秒又觉得不妥，就用另一只手拍掉了伸出来的那只，尴尬地缩到脑后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下班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喂，你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全圆佑答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本来只是想留一个电话，日后是否要继续联系就当后话。但接过手机的金珉奎实在是太过紧张，只注意到屏幕里显示着通话界面，不知正在通话的对象是谁，连还没接通都没有意识到，急急忙忙地放到耳朵旁，下意识应了电话：

        “手机给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轮班换另一组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全圆佑把自己的手机号输入拨号框，在递给金珉奎的时候按下了拨号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职业习惯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这烂好人还是得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之后变得异常频繁的相遇，像极了上天对自己当初逃跑的惩罚。最近不是很行一句话吗，叫什么：

        前车的纠纷总算告一段落，金珉奎带着人往一旁的警车上走，站得靠后一些的交警看到了，便立刻出了指挥车辆前行的姿势，示意全圆佑尽快驶离这条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凌晨两三点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交警也是警察的一种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全圆佑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好俗套的话，不知还以为是前任在背诵古早小说里的对话。全圆佑在心里嫌弃着，但也顺带回忆起了这半年里发生的事，他想不起来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，成年人的世界无非是日复一日的重复，没什么波澜是好事，但也实在是无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过得还好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有时候也会闹出误会，被人冤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金珉奎终究还是没舍得挂断，声音从两个方向传进全圆佑的耳朵，他低看了看手机屏幕，又抬看向仍傻站在原地的金珉奎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们一般几点下班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就为了跟我说这句话，让我等你到现在？”全圆佑的语气听上去很像是生气了，金珉奎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，又碍于上的制服和周围的同事，笑也不是，不笑也不是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初逃避的选择，辗转多年，最终还是会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只好在明附近找了家通宵营业到早晨的咖啡店，

        “平时不上班的时候，遇到酒喝多的人也会帮忙吗？”全圆佑想到了自己和金珉奎的第一次见面。

        距离太近的通话，反而让人分辨不清声音究竟是从哪里发出来的。全圆佑坐在车里，看着金珉奎像无苍蝇似的越走越远，最后实在看不下去，放下手机喊了他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