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娜娜明白那通电话的意义？”钟栗问。

        钟栗望向王宏：“如果您们允许的话，我还是想和娜娜见一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受够那些话了。”苍老的中年女人抱住。钟栗没听到啜泣声，但有水痕从她的指淌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不是一起随机杀人案件。”钟栗撑着膝盖起，郑重地对王林二人说。“我朋友苏冉大量失血，而据报，雅彤的血被抽干了。她是熊猫血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有一个自己的房间，看上去刚布置好不满一年，墙纸上没有多少污痕。光照很好，所有家的边角都被布厚厚地包裹住了，墙上贴着很多涂鸦，都是线条奇特的孩童作品。

“娜娜有发育障碍，自闭症。”王宏有气无力地说。“她至今不会说话，打电话的时候，都是我们逗她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华容过去抱了抱坐在地垫里的小姑娘，扭对钟栗解释：“娜娜晚上和我们睡一个房间，平常会让她独立玩一小会儿。最近……最近我们不会单独放她呆太久，她还没从那通电话里恢复过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警察也说不出所以然。”王宏说。“他们说……他们说有人割开了手腕，还有……牙齿留下的痕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人血的杀人强犯并非首无前例。钟栗很快冷静下来，想到罗尼亚的著名凶手Ion      Rimaru。心理疾病，血鬼狂热，撒旦迷信，总会有合理的解释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把这套话重复了几遍，王思娜用亮晶晶的眼睛瞪着她，没有挣扎，也没有给出回应。

        困扰钟栗的只有一点：凶手到底有几人。王雅彤死亡时，那个有着苍老声音的变态也在旁边吗？王雅彤并没有生，血却被干，被害人遭毒手的条件究竟有几个？

        “她……我想她明白。那天她哭得非常厉害，还发了癫痫，那是她第一次发癫痫。我们吓得不知怎么是好。后面又收到彤彤的……彤彤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十二岁的王思娜看上去和刚满十岁的小女孩差不多，对声音的反应有点迟钝，看向来人的眼睛也有些呆滞，眼睛仿佛两颗没有光泽的玻璃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谁知那种变态会出什么呢？”林华容哭叫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几个人？几声音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算了吧。”王宏不忍卒睹。“自从那天……后，娜娜的学习也停滞了，我和华容都没心力教育她。一旦停止，娜娜退步得很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华容看见她的表情，立刻说：“别说……麻烦你……别说什么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钟栗在她摊开的小手手心里划了一撇一捺：“除了彤彤之外，娜娜还听见了几个声音？一个就是一个人，两个就是两个人，一，二，三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就在她思考的功夫，一只冰凉的小手拽了拽她的小指。钟栗吓了一，差点从原地蹦起来，那样必定会把十二岁的自闭症女孩撞个倒仰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走过去，半跪在女孩面前，握住两只冰凉的小手，深深看进小孩呆滞的双眼：“娜娜，你还记得彤彤姐姐吗？你还记不记得最后一次她打电话给你时，旁边有几个人在说话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对不起。钟栗动了动。对不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，彤彤是常见的O型血。”林华容摇。“她很健康，小时候得过哮，长大也就好了，没再犯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女人把手插入发灰的长发，抓得凌乱不堪。

        王思娜仰着小脑袋看她，黑眼睛瞪得大大的，嘴张张合合

        父母又对视一眼，林华容艰难地点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，凶手血？”钟栗吃了一惊。

        钟栗望着王思娜的眼睛，里面像是一滩没有波澜的死水。从被害人家里就再获得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吗？她暗忖。她不觉得王雅彤的房间会有什么线索，被害人两年前搬出家到公司附近租房住，留在父母家里的遗物早过了有效期限。再说，警察肯定全都搜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