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是死去的王雅彤保佑吧，林九山今天正好上班，天还不晚，去了就能见。

        钟栗告诉林华容的是，她在晋新大学的朋友知特殊门路，能将绳结奉到观祈福六六三十六天，更有益阴福蔓衍。虽然很封建迷信，总归是件好事，林华容答应得很痛快。

        确实是正式一名片，白底黑字，第一行是“林九山巫山殡仪馆”，第二行则是一串数字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不善言辞，等了半晌才开口：“……真的谢谢你愿意来看我们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她在专业学校上课呢。”林华容笑了，“出事后，老师建议我们多陪陪她，就一直呆在家里。和你说完话，这孩子居然主动要去上学……我，哎，阿姨真得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女人收起即将被烧毁替换的厌胜绳结，又说了一遍来意。

        林华容亲自把她送到地铁站，告别时，握了握钟栗的手：“姑娘啊，保重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在电话里问起我就想起来，当时他还给了一张名片呢。现在年轻人用名片的可不多，还是入殓师，所以我记得很清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谢谢阿姨，真的谢谢。”她犹豫一秒，“娜娜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是，我不太能喝茶，谢谢叔叔。”钟栗脸一红，低接过芦荟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叔叔说得哪里话，您怎么还谢呢？”钟栗一慌，差点把果盘弄翻。

        林华容去卧室找名片，一旁的闷喝茶的王宏去冰箱翻了翻，递来一瓶芦荟汁，把坚果零食盘往她的方向推了推：“看你没怎么喝茶，是不是喝不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哎呀，还有这种说啊，谢谢姑娘你这么想着彤彤。”林华容去小神坛里摘下绳结，不舍地摸了一会，交给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简单，他应该还在巫山殡仪馆上班。”林华容说。“阿姨给殡仪馆打个电话问问，说不定今天就见得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钟栗用力点点，“阿姨不嫌烦，我下次再来拜访你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陈素心从来不会她喜欢吃的菜，永远都是“有营养的”，“适合Omega的”清淡食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哪里，”钟栗捂住脸，眼泪汪汪的，“阿姨你再这么说，我真的要哭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彤彤也不爱喝茶，家里总备着饮料。”

栗再次登门拜访王林夫妻，带了晋新市的特产糕点，却没想到林华容会一桌子好菜欢迎她。

        蛏子汤，香煎小鲳鱼，红烧排骨和香辣猪蹄，还有几凉菜，很家常，也着实得费不少时间。猪蹄对钟栗来说辣了点，可调味咸香扑鼻，一筷子闷得恰到好的白米饭，到嘴里时她简直想掉眼泪，忍了又忍才憋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饭后，钟栗回忆了一遍想好的说辞，拿出厌胜钱照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想去当面和他谈谈。”钟栗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林阿姨从上周以来，神好了不少。彤彤活着的时候，你阿姨总是有不完的心……买不买房子啊，交没交男朋友啊，一顾着大的，这还得顾着小的。彤彤一死，我们心气都了，不是念着娜娜，可能这家也就散了。”王宏抹了把眼睛，站起。“瞧我，叔叔尽说些不开心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会……”钟栗嗫嚅着，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
        巫山殡仪馆前是昆海市第三殡仪馆，本来由当地政府运营，十年前濒临破产，由巫氏集团收购，转为半民营单位。巫氏集团在晋新市相当有名，不如说“巫”这个姓，是百年前战乱时就赫赫有名的大家族，传承到现在，不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看看，还写着电话号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恰好，林华容走出来，带着个小盒子，看看自家男人，又看看坐立不安的钟栗，拿胳膊肘别了一下王宏：“姑娘，别理你王叔，阿姨找到名片了。”